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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无羡,今儿这是大喜的日子?

和他的默契,好像已经养了千百年,不管我在人前多么皮,对他的话,从来都是言听计从,不问为什么,也不问如何做。似乎,打从认识以来,只要是他希望的,我都会不问因由,想方设法也会去完成。

他简简单单一句,搬出去住,我有一瞬间,愣了神,没有点头,也没有答。

但是那天傍晚,我就拽着似海,去看房子,出门右转,穿过两亩菜地,弯了个小弯,在一处开阔的院门,正好有户人家,门上用粉笔写了“招租”。房东是一家四口,儿女双全,穿过门厅,右手第二间便是空房,25平米,一张床,一张八仙桌,一个粮食柜,一个大衣柜,看起来挺开阔,也干干净净。

半小时后,我边和似海提了简单的行李,搬了过来,床褥铺好,又在黄杨木箱子里,翻出一块蓝白相间的棉布窗帘,当初为什么要带这块窗帘,已经不记得是什么原因,此时却派上了用场,挂上,大小刚刚好,仿佛冥冥之中,一切都是注定。

门外墙根下,有只黑色半釉的陶罐,我捡起来,洗干净,质感朴素。我把它放在红色雕漆的粮食柜上,老木头的质感立即有了喜庆的调调。又在门外的地垄,采了把小黄菊插上,似海围着上下细赏,笑我说:“魏无羡,今儿这是大喜的日子?”

等江澄知道我搬出学校,在村里赁了房子,已经是几天以后的傍晚。

他差不多是气急败坏地戳着我的鼻子:“魏无羡,你这是要找着我爸来凶你是不是,好好的宿舍不住,怎么跑外面了?你说,你是不是有情况?”

我一把将他的手打开:“臭小子,宿舍太吵了,我不习惯,每天晚上拉灯关灯,我要疯掉了,那个,你不服,来监视我呀!”彼时,我正弯腰在一只酒精灯上,用饭盒煮汤,村口买的小青菜,一小块豆腐,论厨艺,那跟师姐江厌离,简直是没法比,何况,就算有厨艺,一只酒精灯也是巧妇难为无灶之炊。

等等,我干嘛比自己为巧妇,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竖了个向下的大拇指。

“江澄,你尝尝,我煮的青菜豆腐汤,我喂你,张嘴,啊……”我拿着小勺,准备先拿他当个小白鼠。

江澄立即跳开,把嘴捏得紧紧的:“魏无羡,你干什么,拿开!”

躲什么躲啊,我这又不是毒药。我追上去,试图再喂一次:“哎呀,江澄,你怎么说话呢,什么叫拿开,好好说话。过来过来,你就尝尝嘛,看看熟了没,是不是师姐煮的味道。”

大概是过去的惨痛经历把他吓住了,这小子夺门而出,一边跑一边喊:“魏无羡,你休想再拿我当小白鼠,你煮的东西,那能吃吗,你留着自己当晚餐,晚餐吃不了,当早餐,看吃不死你。”

“哎,江澄,你别跑啊,回来。”我追出门去,他跑得比兔子还快,转眼就要消失在转弯处,却忽然停住了脚步。拐弯处,走过来一个人,卡其色棉质长裤,白色衬衫,灰色休闲西装,看着我,脚步一顿。

他微微侧身看了看江澄,江澄一愣,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,然后就迅速地消失在转角处。那人看着我继续走过来,脸上依然是波澜不惊,我却忽然想起来,酒精灯还燃着,飞身便跑回了院子,冲进房间,一秒钟便吹熄了火苗。

回转身,蓝湛正站在我的门口,正直直地看着我。

“啊,那个,蓝湛,你怎么来了。”我挠挠脑袋,有些尴尬地冲他笑,让开唯一的一张椅子,请他进来。

他踱进门来,四下打量了一番,然后专注地看着八仙桌上,那盏小的不能再小的酒精灯,铝制饭盒里飘着的热气,大概吸引了他,他抬头看着我说:“你煮的?”

我试图遮掩,想赶紧把饭盒和酒精灯都移开,手却不听使唤,腾的一股火苗瞬时飞上脸颊,在耳朵根处集结燃烧,感觉要化掉了。如果此时有地缝,我肯定立即钻进去。他却拿起唯一的那把勺,舀了一勺,缓缓送入口中,那神态,仿佛是品尝什么了不起的美味。那勺汤在他的唇舌之间萦绕、翻转,然后,喉结微动,那汤被送进了他的五脏庙,我愣愣地看着他,感觉时间都停止了。

他却唇角轻轻一勾,仿佛有笑意掠过,然后,微微点了点头。

“何时搬的?”他抬头看我,依然是淡淡地神情,我却觉得风雨欲来。

“嗯,有些时日。那个,没来得及告诉你。”我心里疑惑,他又如何得知,竟直接就出现在这里。

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,他朝窗外看了下,又轻声说:“楼上,是我同学。”

我没有问他,是楼上同学告诉他的,还是他今日与我不过是巧遇。

不重要了,他出现在这里,不过是早晚的事。

我和他静静地坐在窗前,那碗汤,他竟一勺一勺喝完了。我取了本《呼啸山庄》摊在桌前,偶尔翻书,偶尔悄悄看他,我们谁也没有说话。喝完汤,他很自然地在我桌上拿了本《剑桥艺术史》,坐在灯下一页页翻看,仿佛我根本不存在。过了很久,久到自己感觉要在这沉默中窒息,他终于将目光从书上抬起来,看着我说:“明天,我给你拿个炉子来。”

然后,他站起来,把书合上,放回我的床头,转身又说:”早点睡,明早我叫你。“

橘黄的灯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,平添了几分温柔,和暖意。我呆呆地看着他,说不出一句话来。看着他转身,出门,然后消失在夜色里。

今儿个早起,还真是大姑娘嫁人头一遭。

隔日清晨,他果然在门外,轻轻叩:“魏婴。”

我迅速穿衣出来,他提着豆腐脑和包子,放在桌上叮嘱说:“吃了去。”我看了看表,还有半小时早操,他却已经迅速出门,消失在转弯处,是谁说的,不能疾行?

清晨的风,凉爽极了,也不知是昨夜睡得很踏实,还是今早没有起床气,我站在院子里洗漱,感觉身心轻快,心里哼唱起了那首梦里已很熟悉的曲子: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,明月依旧何来怅惘,不如潇潇洒洒,历遍风和浪……

豆沙包,青菜包,辣椒油泼得旺旺的豆腐脑,都是我爱吃的。

那么,昨天,他就是来找我,不是来找同学。

我忽然意识到,原来真的是这样。

记得有人说过,这世界,只要想找一个人,怎么都能找得到。而你,只要还有想见的人,那么,也就不再是孤身一人了。

操场上做操的都是新生,我放眼望去,没看见似海。倒是江澄气喘吁吁地跑来:“魏无羡,你可以啊,竟然破天荒没有迟到,咋,有人叫你起床?还是,你得了闹钟?”

这货,怎么一不小心就说大实话,从小就爱赖床的我,今儿个早起,还真是大姑娘嫁人头一遭。

大姑娘,我怎么又拿自己比姑娘。呸呸呸。

我四下看看,大操场上,稀稀拉拉站着几群人,门口,陆陆续续有人蹭进来,大多一幅没睡醒的样子。似海看见我,果然瞪大了眼,不敢置信的看着我:“魏无羡,你脱胎换骨了?我一路还想着,今儿个怎么帮你跟老师圆谎请假呢,你可以啊!这是开学以来,第一次提早到场。”

至于嘛,不就是早起了一会儿,原来,也没有那么难嘛。不熬夜,睡得踏实,晚上没出去偷鸡摸狗搞夜猎,起得早很正常,我在心里给自己找原因,真正的那个,藏在心底深处,连自己都不敢提。

左勾拳右勾拳,我们一起来做运动。真搞不懂,明明是艺术院校,怎么早操是练武术,难不成要把我们一个个都练成绿林好汉,我左右上下四处望望,果然是崇山峻岭,茂林修竹,此处有曲水流觞,惠风和畅,还,真是绿林!

“似海,咱们今年采风去哪里?听说系上已经在安排各年级出行了。”又是十月,采风季已到,对上山下乡这种事,我一直很向往,这世间,什么都可能便画,唯有山川风物总也看不够,不是吗?

“嗯,听说咱们和三年级的,这次下乡去北京。”似海探过头来,神迷的说,大概还在探讨阶段,不方便散布。

啊?下乡,北京?我看看周围,要么是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,要么是一览无余的乡野田间,还有比这更乡土的地方我信,但说去北京是下乡,我不得不认为似海想多了。

“对了,今天早上,有个系已经出发了。”似海懒洋洋地打着拳,又蹦出这样一句。

“哦,哪个系啊?这么早。”我也懒洋洋地问他,拳倒是打得虎虎生风。今早按时起床,按时吃饭,有种生龙活虎使不完劲的感觉。

“陈情她们系吧,好像还有你嫂姐姐那个系,这会儿应该已经出发了。听说校车直接送到市区火车站。真羡慕他们,可以出去写生了。”似海十分羡慕的样子。

陈情,嫂姐姐?哦,是晓荷。等等,走了?他,竟然,也走了?我忽然反应过来,蓝湛今早已经出发了。

那么说,他昨日是知道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,今天早上也是特意来告别的。

他,竟然什么也没有说。

想到他,眼角眉梢就不禁溢出笑意。

刚刚的情绪,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,我都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房子,取了画具和课本又去到教室的。正在上色彩课,分了两个教室。我爬到五楼,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,远远地,还能看见那晚荡过的秋千架。

他,竟然走了,连告别都没有,或者说,他这告别,也太含蓄了,含蓄到,我压根以为,大课间的时候,照例看见他从校门外踱进来,有时他的身边走着聂明诀,有时他的身边走着蓝熙臣,或者晓荷。

他,竟然走了,那么昨夜,他其实是想跟我聊聊这次实习。

对的,是实习,不是下乡,初进校那天,他和晓荷聊起过这个话题,我忽然莫名的烦躁。他总这样,闷声不响,做自己的事,走自己的路。

课间的时候,系上辅导员果然来登记去北京的人,因为是去大都市,费用会比较高,又是一年级,系上允许有人请假,但希望大家还是尽量克服困难,能去就去,毕竟,四年一届的国际服装服饰博览会,对我们一年级生来说,十分难得。

我报了名,迅速离开这里,到繁闹的大都市去,真是求之不得。第一次觉得,这个校园隐藏在深山老林,是如此的寂寞。如此的无聊。

这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,系上派人去买了当天晚上的火车,硬座。还有12个时间,可以回家跟家里人报备,顺便取盘缠。对,古人就是这么说的,盘缠,比银钱更贴切。江澄也报了名,他们系去上海,我们不在一条线,但却同一时间在市火车站汇合。他说自己会回家一趟,顺便要了我的费用,我就不用多跑一趟,我知道他路上想和万年作伴,我也不说破,就拜托他一路注意安全,晚上在火车站见。

大课间后便放了假,我左右无事,回到出租屋,简单地收拾了行李,便躺在床上补回笼觉。辗转反侧睡不着,反而想起年少的事来。

第一次写生采风,是五年前,我还是个少年。蓝熙臣和蓝启仁筹办的暑期美术班,那是我最早遇见蓝湛的地方。

第一次见他,他站在屋檐下,看着我淡淡地笑,然后长长一个夏天,他给我改画,给我带煎饼,给我削铅笔。几乎每天,都会在路上碰见,他总是安静地骑着车子,跟在蓝熙臣身边,看见我和江澄,眼角轻轻扫过,没有半点波澜,我却总觉得温暖。

美术班结束前的最后一天,蓝熙臣通知说,安排了去河边写生,要骑两个小时的自行车,不会骑车的,搭伴走。江澄跑过来兴奋地说:“魏无羡,咱俩骑一辆车,我带你。你给咱把吃的喝的抱上。对,还有画具。”

“凭啥,我要骑!你抱着东西。”我不忿江澄的安排,跟他抢C位。

“去去去,你个小不点,还没自行车高,给你个踏板儿,你也够不着!”彼时比我高半个头的江澄无比得意的哂笑我。哎,谁叫我四五岁失了父母,江叔叔把我捡回来的时候,严重营养不良。能活着就不错了,跟江澄挺拔的个子比起来,确实没什么优势。当然,往一米八几的蓝湛跟前一战,我更妥妥地一少儿郎。

又是蓝湛。想到他,眼角眉梢就不禁溢出笑意。

天下最不靠谱的人,大概就是江澄,说好的他骑车,我抱东西,还没骑出二里地,他就喊累不迭,把我轰下车来:“魏无羡,你吃秤砣长大的,看着个子小小的,咋这么沉,快给我滚下去。小爷我实在骑不动了。”

眼看着他颤颤巍巍地就要跌倒在地,眼前亏,我可不吃,赶紧抱着东西跳下车来,大概踩了不平地,一个趔趄,差点摔倒在地。一双温厚的大手把我扶在怀里,有个轻柔地声音低低地说:“当心。”

我拧头一看,把要骂江澄的话生生咽了回去。

江澄这个臭小子,看见是蓝湛,立即大声喊:“蓝二哥哥,我实在骑不动了,魏无羡死沉死沉的,你带他一程,我等会儿换啊。”说着,这货就跳上车子,飞快地骑着跑了,仿佛后面有狗撵他。

等等,我为什么要比喻是狗!哎,每次遇见蓝湛,智商瞬间降低为零。

我拿眼睛瞟他,琉璃般淡色的眸子,看不出任何情绪,他用脚点地,轻声说:“上来吧。”

这是,要死上?那个,我可以的,你骑着,我跳上来。我急切地说。

他看着我,不动,也不说话,我只好坐上去,他一点地,车子便稳稳地前行。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,还是我真的很沉,他并不着急跟上大部队,慢慢地骑着,不远也不近的跟着前面的人,仿佛天地间只听得见我们的呼吸,还有耳边的清风。

远山渐渐,清水潺潺,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,怀里抱着的只剩下画具,食材已被他随手丢在前面的车筐里。

这一路,他只说过一句话:“坐稳。”

不,确切的说,是两个字。

明明很冷场,我竟觉得很暖。那背影分明很清瘦,我却觉得宽厚。

门外,忽然有人敲门,叩的很急,我飘远的思绪,瞬间被拉回现实。

是谁?

(未完待续,今天翘班更新,惊不惊喜,意不意外?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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